乡村荷塘

内容更新时间:2014-08-11 10:10:21来源:闽侯乡音报

    又到了“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夏日,我想起了少年时代家乡的荷塘。
    记得读小学时,学校东面约500米处是李家村,村前有一口面积较大的荷塘。这可是家乡方圆五六里唯一的荷塘。午休时,我们经常会结伴去塘坝上玩,莲花就是在少年天真无邪的注视中吐了芳蕾又褪去了残红,伴随着我们渡过了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早春,塘坝上的柳树已吐出鹅黄的嫩叶,树下的小草萋萋如茵,静静的水面上只有微风吹拂留下的阵阵涟漪。一次次的探望还不见莲叶的影子,少年的心不免有点失落。就在大家快要丧失耐心时,不经意间你会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个尖尖的嫩绿色的小荷冲出了如镜的水面,羞涩地探出了脑袋。她们肯定也发现了少年。小荷似乎和少年“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们怎么会让钟爱自己的人儿失望呢?“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是古人诗中的名句,却实实在在呈现在了少年眼前。
     在少年的嬉戏中,荷的尖尖角慢慢舒展开来,先是像一只只破了一角的铜钱,逐渐地又如一块块薄饼,平铺在水面上,仿佛为一块巨大的碧玉镶上圆圆的花纹。用不了几天,荷带刺的茎离开水面,越长越高;叶子也越来越阔,大如斗笠。大家你拥我挤,互不相让。从上往下看,只有高低错落无数的荷叶,看不到一点水面。在池塘边嬉戏的少年,会连茎折下塘坝边的荷叶,举在头顶,遮住中午炎炎烈日,静静地欣赏着一塘亭亭玉立的舞姿。
    少年喜欢看风吹荷塘的美景。风不能太猛,阵风拂过,翠绿的荷叶犹如一片片绸缎在抖动着,又似一道道绿色的电波直接触到了少年的心尖,痒痒的。更喜欢看雨打荷塘的盛况。雨不能太大,密密麻麻的雨点击打在张开的荷叶上,发出一阵“噗噗”的响声,虽然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样悦耳,但用“玉盘”来形容荷叶是再恰当不过的。雨水滴在叶面上,聚拢在一起就成了一颗颗圆圆的珠子。珠子从玉盘倏地滚落进水里。这声音在少年心里是最美的音乐,让他们如醉如痴,即使被雨水淋湿了衣服也浑然不知。
    看够了荷叶的铺天接地,少年又开始了对荷花的期盼。在某个露珠挂满荷叶的夏日清晨,伙伴中不知是谁眼尖,惊喜地指着荷叶深处大喊,“快来看呀,荷花打果果了!”大家的目光所至,果然,荷叶丛中一个个花蕾正在露出,微带红色的绿蕾要是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原来,在少年尽情欣赏绿叶之美时,花蕾已经不声不响地孕育了。积蓄了力量,花蕾随即用力绽开,层层包裹着的黄色嫰莲蓬展现在少年眼前。莲蓬上无数的黄色花蕊在抖动着,毛茸茸的。花瓣团团围住莲蓬,在少年眼中,这粉红色的美丽世间少有,能折上一朵那可是喜之不尽,捧在手中,呵护不已。不过,看到身边女孩子羡慕不已的目光,会毫不犹豫地给了她。女孩子红红的脸蛋同荷花相互映照,真是太美了。人面荷花相映红,少年纯洁无暇的心感到十分满足。
    莲蓬长在水中,少年无法摘取。幸好有个李姓同学是该村人,放学后,他会游泳去水中摘,上学时带到学校给大家吃。扳开圆锥形的莲蓬,青白色的莲子露了出来,一个莲蓬里有上十颗。少年剥开莲子皮,将柔白如玉的莲子肉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慢嚼细咽,顿觉清香四溢,满口生津,那滋味,深深地留在少年的记忆中。这时候也是李同学最得意的时候。我们一边吃着他给的莲子,一边听他讲池塘中采莲藕的经历,别提多惬意。
    少年懂得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是长大以后的事,但一旦了解,就让他奉为人生圭臬,矢志不忘了。
    我魂牵梦绕的荷塘啊!
余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