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意味着承担

内容更新时间:2013-11-25 10:44:09来源:闽侯乡音报

□ 湖北省  程应峰
 
    失落、离别、伤残、死亡。或许,生命所能承受的,只能限于这些,死是容易的,也是悲哀的,当一个人痛不欲生、无法解脱的时候,死便成为生命触角可以延伸的终极土壤。生命固然沉重,但尚存明媚;而死,只能是无言的悲哀。生命总是不完整的,正是因为它的不完整,所以需要打磨,需要锻造。死,只是软弱的逃避。
    父亲说,我出生不久便受到死神威胁,不得不住进了医院。那时的我是无知无觉的,那时的悲哀是不属于我的,是父母替我苦苦地承担了。六岁那年,村前的小河差点吞噬了我的生命。那天,懵懂的我失足在涨势很猛的河水中,手中握着刚折下的一条嫩柳条,看不见天色,听不见水声,在起伏混浊的河水里飘浮。当我醒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母亲默默捂着我,泪在默默地流。
    以后的日子,父母便认定我生命中有太多的灾难,因此对我加倍呵护关爱。直到我远离家乡求学,母亲还放心不下,千叮万嘱,要我晓得照料自已。父亲则握着我的手,紧挨我坐着,直到汽车开动。这一幕我无法忘怀。我想,父母之恩,作儿女的即使竭尽一生也是无力报答的。
    生,即意味着承担。然而,年轻的心对生命的理解往往浅薄而自私。二十三岁那年春节期间,喜庆和欢乐尚存,我却跌倒在一纸冰凉的信笺上。那是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永远属于你”的相爱了多年的恋人写来的。那些日子,我的精神几近崩溃,赖散无依地躺在床上,盘算着如何了断以后的路程。这样的时候,一家人不厌其烦地来到了我面前。母亲流着泪,说,这样下去值得吗?父亲也在暗自叹息,刚谙世事的弟弟则无助地站到了我的面前。面对他们伤心无助的叹息,面对他们小心翼翼地关爱,我为自已只顾及一己私情而深深歉疚。是的,我没有权利将一己痛苦分加到鬓发斑白的双亲心上,更不能在弟弟心中留下如此不堪一击的形象。我的肩头理应搁得起生活的重压,心头理应容得下情感的重创了。
    死是容易的,一个人,如果偏执地看待生命,认为生命仅仅属于自己,这样的人生注定是悲哀的;如果把生命看成是一个需要承担、需要磨砺的过程,那么,即使体味到再多的苦涩,也一定是充满活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