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幼稚”的幸福

内容更新时间:2011-11-22 15:11:16来源:闽侯乡音报

      朋友们都说我现在越活越“年轻”了,其实我知道他们是笑话我近来举动的幼稚。
      这也难怪,谁见过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成天手中捧着的是《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365夜故事》等书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书在我小时候倒也还真不曾细读过,有的甚至都不曾接触过。我的父母都是大老粗,家境也差。那年月,地里的农活早出晚归地都没个完,有时还得把我捎带上当小工,哪还有要多买书、看书、长长见识的闲想法,就连我上学从来也没多问,靠的就只有“自觉”两个字。邻里的几个穷伙伴境况也差不多,偶尔谁有一两本也总是敝帚自珍,心爱得不得了,哪舍得哥几个胡抢乱翻,必须要么臣服于他、要么等物交换才肯的。虽说那时洽浦村的小学图书馆应算镇上较完善的了,可开放的时间还是有限,等到开闸放人,最吸引我们男孩子的还是飞机枪炮、外星科幻之类,哪顾得上这些女巫国王、公主流氓之辈。我现在所知的许多童话故事都是后来东听一段西看一节地七拼八凑的记忆,真让我完整地讲几个,还真“欲说已忘言”。
      其实不用想也能猜到,我看这些童话类的书并非“补课”(虽然也该补),更非还老返童,而是为了我那未满三岁的女儿——我得给她讲睡前故事。其实孩子认知世界的每一扇窗总是大人帮着打开的。但往往大人帮他们开了窗后就撒手不加引导、任其发展了,到后来不顺你意了却反而又会去责备孩子。就拿这讲睡前故事来说吧,在我第一次心血来潮要主动给她讲睡前故事之前,女儿从来没有过这个要求,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玩法”。我自己开了头,现在她每晚睡觉前都吵着要我讲,心情好时我还会编着讲一两个,若不畅时就懒得理睬。她可不管这些,大呼小叫地就要发脾气,于是我渐渐地开始感到厌烦了。可这时我能责怪吗?是谁打开了这扇窗呢?所以很多时候当我们责备孩子时,应该多反躬自问,事情的罪魁祸首也许并非在于孩子而是我们自己呢。
      要讲童话故事,头脑中就得要有童话故事才行,那就得自己先看先记这些故事。而且她还太小,为了能把书中真善美的信息更流畅地传递给她,我还不能照本宣科,得对文本进行适当的加工。有的书面语言我得把它转化成口头语言,有些较成人化的语句我得把它儿童化为她现在能接受的句式,有些故事的枝节过于繁多我得把它简化成只留下鲜明的主干……我发现,短的故事以儿歌的形式讲述是孩子容易理解记牢的,而且听起来琅琅上口;长的故事则可以把它编成像歌词那样的段落结构,只需改换几个词或句子就可把故事大意表达清楚,而且主线突出,寓意明了。自我回到“幼稚”后,每晚给女儿讲故事时总能做到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女儿睡眠也深沉了许多。其实她爱听的故事也就那么几个,多讲几遍后你开个头她自己都能跟着往下讲,如果遇到她有时兴致高,还能反过来讲故事给我听呢,这也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刻了。她讲故事时总会不自觉模仿我们大人的那种做作的语调,可从她的嘴里蹦出字来却不知为何感觉那么柔美自然,女儿相较有的小孩吐字更清晰透彻,再加上绘声绘色的动作和小孩特有的奶声奶气,仿佛一场旁若无人自我陶醉的表演,让人忍俊不禁窃笑的同时又被孩子的机灵乖巧所深深感动。妻子告诉我,有好几次我自已都沉沉睡去了,而女儿还在床上叽哩呱啦自说自话呢。
      回到“幼稚”让我体验到了一种别样的幸福,我很享受这份“幼稚”的状态,它不仅使我暂时忘却大千世界成熟的淡然,更重要的能让我时时领悟孩子成长中的稚嫩和灵动。(◎ 南屿江口小学   洪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