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树,那人

内容更新时间:2011-08-01 12:32:43来源:闽侯乡音报

      村子里,有这样一种树。她们高大挺拔、冠密叶茂。
      春天来临时,嫩绿的叶子在枯灰的枝条爆发,引起村里人一阵阵新奇,隔三差五便会走到树下,仔细观察自家的银杏树,芽孢里长出了多少幼嫩的银杏果,盼望着有个好收成。长的多了,他们会满怀欢喜,少了,自然就会满眼落寞。可村里人明白,光看芽孢长出了多少银杏果还不够,关键还要靠接下来得保护。
      许多幼嫩的银杏果在一场场春雨、一阵阵春风过后,都会自然脱落,这可让村里人心疼的不得了。特别是遇到大雾天气,由于空气湿冷,幼嫩的银杏果便会受到很大的冲击,每次大雾过后,树下都会落下一层层幼嫩的银杏果,着实让村里人心痛不已。
      有一年春天,村子里的雾天特别多,每天清晨大雾散后,树下总会落满一层层幼嫩的银杏果,村里人在树下蹲坐着,抽着烟,一筹莫展地望着散落一地的银杏果,嘴边还在不停地嘀咕,分明是在诅咒可恶的天气,但嘀咕归嘀咕,办法总是要想的。于是,村里的能人就四处奔走寻找解决的办法,找镇里的农技专家,请城里的科技骨干,眼看就能把难题解决了,可专家的方法,最终还是一无是处,心结又一次系在村里人的心头。
      一天清晨,大雾又一次光顾村子,村里人又一次感到惴惴不安,心急火燎地从家里赶出来,几家调皮的孩子也跟着父母一同出来,来到老神树(村子里有一颗生长了3000多年的银杏树,树干高大,枝繁叶茂,村里人称此树为“老神树”)下,向老神树祈祷着,希冀老神树能保佑他们,祈祷过后,村里人又开始商量着对策,可还是无计可施。
      而此时,几个顽皮的孩子早已跑到远处银杏树下堆积的草垛里玩起了火,村里的孩子,没有什么游戏可玩,玩火大概是他们最简单、最热衷的游戏。孩子们先是在草垛里扒个洞,然后在里面点起火,起初火势甚小,被伙伴们一同踩灭,孩子们哄笑起来,这引起了他们更大的兴趣。于是,继续在草垛里玩着,可后来,点着点着,火势大了,就再也踩不灭了,吓得孩子们仓皇逃窜。这时,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顾不得商讨,匆忙跑回家,拿起水桶、脸盘,有的在家里从压水井里打满水,有的在池塘里灌满水,向燃烧的草垛奔去,不一会,火被扑灭了,可烟却一直在熏着。看到这样,村里人才松下紧绷的神经,深深地喘口气。
      突然,有几个村里人想起刚才放火的是自己的孩子,纷纷吆喝着要回家训斥一番。可草垛的主人说:孩子嘛,都小,又没出什么大事,只是烧了一堆干草罢了,不要去斥责他们了。这才让几个内疚的村里人放下心来,纷纷回家拿起铁锹、叉子、扫帚,帮着草垛主人清理银杏树下未燃尽的干草,就这样,大雾渐渐地散去,草垛也清理好了,村里人拿起农具回家了。可草垛主人走着走着,恍然发现,周围的银杏树下布满了幼嫩的银杏果,而刚才被烧草垛旁的银杏树下,却落了很少。于是,他把这个新奇的发现告诉了几个村里人,不久这个发现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当又一次大雾来袭的时候,村里人纷纷抱上一堆麦秸在自家的银杏树下点燃,让其在树下熏着烟,渐渐地烟雾弥漫着整个村庄,熏烟里携带的些许温暖驱赶着雾里夹杂的湿冷。等大雾散去,村民惊奇地发现,树下落了很少的银杏果,就这样,村里人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于是,每年春天有雾的日子里,村子里就会被熏烟萦绕着,这熏烟保护着幼嫩的银杏果,也暖着村里人的心。
      多年以后,每当看见夕阳下的袅袅炊烟,总会想起家乡的熏烟驱雾,总会想起,我和一群调皮的伙伴放火的情景。( 杨井峰)